译文
青春年华就消磨在这寻章摘句的雕虫小技上了,当破晓之月对着帘幕,如玉弓挂于天边时仍伏案疾书。
难道没有看见辽东辽海一带还战乱连年吗?此时像宋玉那样的悲秋文章又有什么地方需要它呢?
注释
雕虫:比喻从事不足道的小技艺。常指写作诗文辞赋。
晓月:指拂晓的月亮。
赏析
诗的前两句描述艰苦的书斋生活,其中隐隐地流露出怨艾之情。首句说我的青春年华就消磨在这寻章摘句的雕虫小技上了。此句诗意,好像有点自卑自贱,颇耐人寻绎。
次句用白描手法显现自己刻苦读书、发奋写作的情状:一弯残月,低映檐前,抬头望去,象是当帘挂着的玉弓;天将破晓,而自己还在孜孜不倦地琢句谋篇。这里,诗人惨淡苦吟的精神和他那只有残月作伴的落寞悲凉的处境形成鲜明的比照,暗示性很强。
读书为何无用?有才学为何不能见用于世?三、四句遒劲悲怆,把个人遭遇和国家命运联系起来,揭示了造成内心痛苦的社会根源,表达了郁积已久的忧愤情怀。
这首诗比较含蓄深沉,在表现方法上也显得灵活多变。首句叙事兼言情,满腹牢骚通过一个“老”字倾吐出来,炼字的功夫极深。次句写景,亦即叙事、言情,它与首句相照应,活画出诗人勤奋的书斋生活和苦闷的内心世界。“玉弓”一词,暗点兵象,为“辽海”二句伏线,牵丝带笔,曲曲相关,见出文心之细。第三句只点明时间和地点,不言事(战事)而事自明,颇具含蓄之致。三、四两句若即若离,似断实续,结构得非常精巧;诗人用隐晦曲折的手法揭示了造成斯文沦落的社会根源,从而深化了主题,加强了诗歌的感染力量。
创作背景
本诗是《南园十三首》组诗中的第六首。组诗是作者辞官回到福昌昌谷后在家乡的南园闲居时所作的一组杂诗,创作时间在唐宪宗元和八年(公元813年)至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之间。
唐代·李贺的简介
李贺(约公元791年-约817年),字长吉,汉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阳宜阳县)人,家居福昌昌谷,后世称李昌谷,是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有“诗鬼”之称,是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诗佛”王维相齐名的唐代著名诗人。著有《昌谷集》。李贺是中唐的浪漫主义诗人,与李白、李商隐称为唐代三李。有“‘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之说。李贺是继屈原、李白之后,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位颇享盛誉的浪漫主义诗人。李贺长期的抑郁感伤,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辞去奉礼郎回昌谷,27岁英年早逝。
...〔► 李贺的诗(37篇)〕幽沉谢世事,俯默窥唐虞。
上下观古今,起伏千万途。
遇欣或自笑,感戚亦以吁。
缥帙各舒散,前后互相逾。
瘴痾扰灵府,日与往昔殊。
临文乍了了,彻卷兀若无。
竟夕谁与言,但与竹素俱。
倦极更倒卧,熟寐乃一苏。
欠伸展肢体,吟咏心自愉。
得意适其适,非愿为世儒。
道尽即闭口,萧散捐囚拘。
巧者为我拙,智者为我愚。
书史足自悦,安用勤与劬。
贵尔六尺躯,勿为名所驱。
輶轩通八表。
旌节骛三秦。
听歌酬敏对。
继好伫行人。
贺生思沉郁。
萧弟学纷纶。
共有笔端誉。
皆为席上珍。
离羣徒悄悄。
征旅日駪駪。
黄河分太史。
一曲悲千里。
海内平生亲。
中朝流寓士。
痛哉悯梁祚。
于焉三十祀。
钟仪絷不归。
盛宪悲何已。
陇头心断绝。
尔为参生死。
回首望长安。
犹如蜀道难。
函关分地轴。
华岳接天坛。
行旜方境逝。
去棹舣江干。
芦花霜外白。
枫叶水前丹。
翔鸥方怯冻。
落鴈不胜弹。
辉辉盛王道。
时务婴疲老。
九流倦耳目。
十年变怀抱。
何以敦歧路。
凄然缀辞藻。
江南有桂枝。
塞北无萱草。
斗酒未为别。
垂堂深自保。
烟漠漠,雨凄凄,岸花零落鹧鸪啼。远客扁舟临野渡,
思乡处,潮退水平春色暮。
兰桡举,水文开,竞携藤笼采莲来。回塘深处遥相见,
邀同宴,渌酒一卮红上面。
归路近,扣舷歌,采真珠处水风多。曲岸小桥山月过,
烟深锁,豆蔻花垂千万朵。
乘彩舫,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鸯。带香游女偎伴笑,
争窈窕,竞折团荷遮晚照。
倾绿蚁,泛红螺,闲邀女伴簇笙歌。避暑信船轻浪里,
闲游戏,夹岸荔支红蘸水。
云带雨,浪迎风,钓翁回棹碧湾中。春酒香熟鲈鱼美,
谁同醉?缆却扁舟篷底睡。
沙月静,水烟轻,芰荷香里夜船行。绿鬟红脸谁家女,
遥相顾,缓唱棹歌极浦去。
渔市散,渡船稀,越南云树望中微。行客待潮天欲暮,
送春浦,愁听猩猩啼瘴雨。
拢云髻,背犀梳,焦红衫映绿罗裾。越王台下春风暖,
花盈岸,游赏每邀邻女伴。
相见处,晚晴天,刺桐花下越台前。暗里回眸深属意,
遗双翠,骑象背人先过水。
携笼去,采菱归,碧波风起雨霏霏。趁岸小船齐棹急,
罗衣湿,出向桄榔树下立。
云髻重,葛衣轻,见人微笑亦多情。拾翠采珠能几许,
来还去,争及村居织机女。
登画舸,泛清波,采莲时唱采莲歌。拦棹声齐罗袖敛,
池光飐,惊起沙鸥八九点。
双髻坠,小眉弯,笑随女伴下春山。玉纤遥指花深处,
争回顾,孔雀双双迎日舞。
红豆蔻,紫玫瑰,谢娘家接越王台。一曲乡歌齐抚掌,
堪游赏,酒酌螺杯流水上。
山果熟,水花香,家家风景有池塘。木兰舟上珠帘卷,
歌声远,椰子酒倾鹦鹉盏。
新月上,远烟开,惯随潮水采珠来。棹穿花过归溪口,
酤春酒,小艇缆牵垂岸柳。
象犀珠玉怪珍之物,有悦于人之耳目,而不适于用。金石草木丝麻五谷六材,有适于用,而用之则弊,取之则竭。悦于人之耳目而适于用,用之而不弊,取之而不竭;贤不肖之所得,各因其才;仁智之所见,各随其分;才分不同,而求无不获者,惟书乎?
自孔子圣人,其学必始于观书。当是时,惟周之柱下史老聃为多书。韩宣子适鲁,然后见《易》《象》与《鲁春秋》。季札聘于上国,然后得闻《诗》之风、雅、颂。而楚独有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士之生于是时, 得见《六经》者盖无几,其学可谓难矣。而皆习于礼乐,深于道德,非后世君子所及。自秦汉以来,作者益众,纸与字画日趋于简便。而书益多,士莫不有,然学者益以苟简,何哉?余犹及见老儒先生,自言其少时,欲求《史记》《汉书》而不可得,幸而得之,皆手自书,日夜诵读,惟恐不及。近岁市人转相摹刻诸子百家之书,日传万纸,学者之于书,多且易致,如此其文词学术,当倍蓰于昔人,而后生科举之士,皆束书不观,游谈无根,此又何也?
余友李公择,少时读书于庐山五老峰下白石庵之僧舍。公择既去,而山中之人思之,指其所居为李氏山房。藏书凡九千余卷。公择既已涉其流,探其源,采剥其华实,而咀嚼其膏味,以为己有,发于文词,见于行事,以闻名于当世矣。而书固自如也,未尝少损。将以遗来者,供其无穷之求,而各足其才分之所当得。是以不藏于家,而藏于其故所居之僧舍,此仁者之心也。
余既衰且病,无所用于世,惟得数年之闲,尽读其所未见之书。而庐山固所愿游而不得者,盖将老焉。尽发公择之藏,拾其余弃以自补,庶有益乎!而公择求余文以为记,乃为一言,使来者知昔之君子见书之难,而今之学者有书而不读为可惜也。
王冕者,诸暨人。七八岁时,父命牧牛陇上,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听已,辄默记。暮归,忘其牛。或牵牛来责蹊田者。父怒,挞之,已而复如初。母曰:“儿痴如此,曷不听其所为?”冕因去,依僧寺以居。夜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旦。佛像多土偶,狞恶可怖;冕小儿,恬若不见。
安阳韩性闻而异之,录为弟子,学遂为通儒。 性卒,门人事冕如事性。时冕父已卒,即迎母入越城就养。久之,母思还故里,冕买白牛驾母车,自被古冠服随车后。乡里儿竞遮道讪笑,冕亦笑。选自《元史·王冕传》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最是不济事。
眼中了了,心下匆匆,方寸无多,往来应接不暇,如看场中美色,一眼即过,与我何与也?千古过目成诵,孰有如孔子者乎?读《易》至韦编三绝,不知翻阅过几千百遍来,微言精义,愈探愈出,愈研愈入,愈往而不知其所穷。虽生知安行之圣,不废困勉下学之功也。东坡读书不用两遍,然其在翰林读《阿房宫赋》至四鼓,老吏苦之,坡洒然不倦。岂以一过即记,遂了其事乎!惟虞世南、张睢阳、张方平,平生书不再读,迄无佳文。
且过辄成诵,又有无所不诵之陋。即如《史记》百三十篇中,以《项羽本纪》为最,而《项羽本纪》中,又以巨鹿之战、鸿门之宴、垓下之会为最。反覆诵观,可欣可泣,在此数段耳。若一部《史记》,篇篇都读,字字都记,岂非没分晓的钝汉!更有小说家言,各种传奇恶曲,及打油诗词,亦复寓目不忘,如破烂厨柜,臭油坏酱悉贮其中,其龌龊亦耐不得。
龙虎地,繁华六代犹记。红衣落尽,只洲前,一双鹭起,秦淮日夜向东流,澄江如练无际。
白门外,枯杙倚,楼船朽橛难系。石头城坏,有燕子衔泥故垒。倡家犹唱后庭花,清商子夜流水。
卖花声过春满市。闹红楼,烟月千里。春色岂关人世。野棠无主,流莺成对,街入临春故宫里。